风筝 第 46 集

韩冰饮毒酒自行了结性命 郑耀先完成去北京的心愿

韩冰知道郑耀先的来意，郑耀先也知道韩冰的打算，因为这世上没有比他们俩更针尖对麦芒，他们俩谁都绕不开谁。韩冰一直在等郑耀先，算是成全郑耀先完成三十年的任务，从此郑耀先与国民党再无瓜葛。

三十多年前，韩冰奉戴笠之命要找到风筝。她称郑耀先不配提党国，因为郑耀先的双手沾满了党国烈士的鲜血，但其实她也一样。韩冰到现在都还无法相信军统六哥郑耀先会是共产党，因为郑耀先表面上比军统还军统。

韩冰端起酒，郑耀先知道酒里有毒，于是决定成全韩冰。韩冰早该以死谢罪于民众，她只是想再见到郑耀先，见最后一面。韩冰一口喝下了那杯有毒的红酒，郑耀先流下了眼泪，他心痛、难受，眼前这个与他惺惺相惜的女人，终究因信仰不同而命运不同。看着韩冰倒下，郑耀先也因悲痛欲绝而晕了过去。

守在外面的马小五和陈国华很快将郑耀先送去医院抢救，过了一天一夜，郑耀先终于醒来。马小五告诉郑耀先，韩冰的遗体已经火化，骨灰也都收着。郑耀先这一生喜欢过三个女人，一个是自己的同志，其他两个是敌人。程真儿是自己的同志，可他却将程真儿挫骨扬灰。发妻林桃是中统特务，可他这一辈子却只给林桃上过一次坟。和他风风雨雨走过大半辈子的韩冰，最终成了冤家，跟他不能善终。

郑耀先的情况不容乐观，而钱副部长给郑耀先联系了北京的医院，要让郑耀先去北京治疗。郑耀先明白钱副部长很好，让他去北京治疗，是记得他曾经说过想去北京的那个小心愿。组织已经给郑耀先落实了政策，郑耀先不再是囚犯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，想去哪里都可以去。

马小五向郑耀先提起，徐百川现在是政协委员，在政府的安排下，1975年以后就一直在地方文史馆工作，这些年跟儿子在一起，一直在打听郑耀先的下落。郑耀先看见床头柜上的苹果，知道徐百川来过。

高君宝十分猖狂，他给陈国华送来一封信，指名道姓要郑耀先明天晚上七点到劳动饭店吃饭。马小五明白高君宝这是在向郑耀先挑战，因为当年郑耀先指使宫庶杀了高占龙，而高君宝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在面前，之后疯疯傻傻了很多年，巷子里的人都叫他傻儿，所以高君宝要与郑耀先算旧账。陈国华和马小五商量在劳动饭店周围布防。

劳动饭店里，马小五劝郑耀先不要出去，可周乔一家在劳动饭店门口，郑耀先知道肯定是高君宝将他们弄来的，现在有两种可能，要么他死在周乔一家面前，要么周乔一家死在他面前，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周乔一家送死，所以他必须出去。

郑耀先来到门口，叫走周乔一家，而高君宝已经在劳动饭店对面的高楼上，也是当年宫庶伏击射杀高占龙的位置，将枪口对准了劳动饭店门口的郑耀先。周乔的儿子发现玩具掉了，他跑回刚刚的位置，郑耀先喊着让孩子别过来，就在那一刻，枪声响起。世界仿佛静止了，可意料中的疼痛并未传来，郑耀先没有中枪，孩子也没事。原来高君宝在当年宫庶射杀高占龙的位置被公安人员击毙了。

年华老去，当有一天，周乔自己也成为祖母，外祖母的时候，想着现在的郑耀先看到女儿一家人走了，并且越走越远，那颗心该有多疼。

冷眉珊主动问马小五要药片，马小五发过誓，再也不会给冷眉珊吃那药片。那药片是安眠药，马小五每次去执行任务之前就会喂冷眉珊吃，这一喂就是二十年。组织批准了马小五的病退申请，马小五准备以后天天在家陪着冷眉珊。

郑耀先踏上了去北京的列车，同一节车厢有对去北京旅行结婚的小夫妻十分热心地照顾着郑耀先。郑耀先到了北京，见到了钱副部长，还拿着硬座的火车票问钱副部长能不能报销。

郑耀先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，患有多种疾病，他在世的时间不多了。钱副部长立马去医院看望郑耀先，问郑耀先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向组织提出来。郑耀先只有一个要求，他想看一次升国旗。义勇军进行曲传来，躺在病床上的郑耀先缓缓地举起他的右手敬礼。当天下午14点27分，郑耀先便于北京301医院病逝。

二十年后，郑耀先的女儿周乔出版《他的军统生涯》，扉页上写道：此书谨献给我最亲爱的爸爸。